游山书夏

退休老人
弹丸再出续作的时候会诈尸🚬

最吉·竹马成双

现代AU
两家小少爷打打闹闹的甜饼

 

01.

王马的父母常年满世界飞,忙得双脚几乎都不沾地。

 

最原觉得自己的小竹马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那么大的家真是太可怜了,于是郑重其事地握着小竹马的手说,不要怕,你可以随时来我家找我玩。

 

保姆阿姨知道了以后却说,他们两家别墅差了得有好几百米,小孩子一个人能不能找到路是一回事,主要是太危险了呀。

 

最原从自己小汽车式的铅笔盒里拿出直尺,又摸出一张纸上比着尺子画了起来。

 

15+15+15……摆了七次之后终于画出了100……厘米。

 

好像也没有那么远嘛!王马君他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最原举起纸,看着画了几行的直线这样想着。

 

这时候还没有上幼儿园的最原完全不知道,他每天打开门迎接笑得那么好看的王马,是跨越了多少个世界,才来到了他的面前。

 

02.

王马的父母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王马在最原家蹭过了好几个节假日的饭之后的事了。

 

那天王马来得比往常要迟一些,最原趴在窗边托着腮盼啊盼的,从花园里的小花小草迎着午后和煦的微风簌簌抖动,盼到它们悉数被夕阳的余晖染上赤色,又在暮色四合之后融入黑夜,远处终于出现了模模糊糊的身影。

 

在最原一旁织毛衣的妈妈说,今天夜色不错啊,星星又多又亮,不过依我看,这些怎么也比不上你这孩子看见王马来了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呀。

 

最原嘴角抿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在妈妈拉住他帮他把翻起的衣角捋平后,终于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嗖地就冲了出去。

 

最原妈妈拾起刚刚搁置在一旁的毛衣重新打了起来,把嘴边的“那好像是两个人啊,不太可能是王马”的猜测咽了回去,静静地看着最原跑出了门,跑出了花园,跑出了她的视线。

 

小孩子还是有活力一些好呀,王马来了之后终一这孩子总算不是只知道抱着书看了呢。

 

03.

最原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回来的。小小的两只牵着手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着浅色衣裙的女人落后他们几步,看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有说有笑的样子,唇边始终挂着一抹隐隐约约的笑意。

 

最原妈妈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很容易地就从她的脸上读到了和自己别无二致的心思,自然而然地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是王马的妈妈。

 

这天晚上,除了不知道还在哪个旮瘩角苦兮兮谈生意的王马爸爸之外,两家人首次聚首,一起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饭。

 

平常担当开心果的小孩子们在饭桌上倒是意外的安静,是看出了大人们一会儿要谈正事吗?

 

才不是。最原咬着筷子忿忿地想,明明是因为王马君把搞事现场放到了没人能看见的桌下。

 

把王马偷偷踢过来的腿再踢回去,最原朝王马狠狠地瞪了过去,试图用凶狠的眼神让他适可而止,没想到换来的是对方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

 

最原看见那抹笑怔愣的瞬间,从耳边隐隐约约闪过去了什么“钱”、“寄住”、“出国”。

 

04.

那天之后,最原终于过上了一睁眼就能看见小竹马的这种只有在梦里才见过的美好生活,再也不用每天早早地洗漱完,在窗边盼呀盼的了。

 

“最原酱最原酱!起床啦起床啦我们去捉蝴蝶吧!!”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最原是被王马粗鲁地晃醒,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拉开窗帘之后,看见窗外还是一片夜色,再一扭头看向王马,才发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又秒睡过去了。

 

气到无可奈何的最原只好……

 

把窗帘拉好,给王马掖了掖被角,又重新躺回了被窝。

 

05.

丑小鸭、皇帝的新装、夜莺、红舞鞋……在即将到来的学园祭舞台剧的准备上,一群小豆丁为了到底要表演什么呀而争论个不停,童年时父母所讲的睡前故事一个接一个的从孩子们的嘴里冒出来。

 

争论到最后,还是因为男孩们喜欢什么的都有,意见不统一导致投的票分散得厉害,女孩们倒是都怀揣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公主梦,纷纷选择了睡美人,这才确定下了剧本。

 

女孩们直勾勾地盯着老师在本子上记下了剧本名字,又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她们心目中的王子。

 

“呃……”最原偷偷拉住了旁边小竹马的袖子,朝他身后挪了一小步。

 

老师笑眯眯地问最原:“最原君演王子可以吗?”

 

最原抬起头来看了看老师,又感觉到王马在他的手心里轻轻点着,终于在女孩们一片好好好演演演中慢慢点了点头。

 

“那好,”老师把最原的名字也记在了本子上,“有谁想演公主呢?”

 

“我我我!”

 

“我来我来,我要做最原君的小公主嘛!”

 

……

 

王马拉着最原悄悄出了讨论的中心,他附在最原耳边小声问道:“睡美人里面,是不是要王子吻醒公主的?”

 

最原点了点头,不明白王马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了。

 

只见王马愣了半晌,然后猛地松开了他的手,一把拨开人群钻了回去,喊道:

 

“我都没有亲过最原酱的你们凭什么能亲!最原酱的贞操由我来守护!!”

 

……王马君,你这是什么危险的发言啊。在外围的最原听见了王马的话,捂住羞红的脸慢慢靠着墙角蹲了下去。

  

06.

最后还是老师出面说,不如我们抽签选出公主吧?

 

最原看着王马居然也偷偷混进了一群小姑娘里面摸签子,不多时就兴奋地举着一根小红签跑了过来邀功,其实是偷偷松了一小口气的……起码不用亲别的女孩子了吧?亲别人的话,怎么想都好、好奇怪呀!

 

王马享受着最原的摸头杀,手里把玩着签子说:“哎呀直接同意让我演不就好了嘛,非让我做点手脚抽到签子,真是的……疼疼疼最原酱轻点!”

 

07.

演出的那天,台上灯光五光十色,四处流转,台下人群黑压压一片,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上台前,最原一边帮王马整理着繁琐华丽的公主长裙,一边忍不住絮絮叨叨:“王马君上台后不要紧张,你是看不清台下观众的,但是台下的观众却能把你的一举一动……”

 

王马按下最原的手,“……紧张的明明是最原酱吧,不要拉我裙子的拉链喂!”

 

……

 

王子手执佩剑一路斩荆披棘,终于来到了城堡前。推开城堡的大门,王子看到了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公主。

 

一道乳白色的光从上面打下来,照在了王马身上。最原慢慢走近床边,看着王马原本就很精致的脸颊在灯光的渲染下显得愈加动人。

 

最原在床边坐下,轻抚着王马的侧脸说出了属于他的最后一句台词,酝酿着情绪缓缓、缓缓地低下身去。

 

啾——

 

最原俯身的动作猛地就顿住了,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镜头悉数被最原侧着的身子挡住,台下的观众纷纷为这一出童话剧的完美谢幕起立鼓掌。

 

而他的公主,正笑弯了眉眼看着他。

 

08.

升上初中的那年,最原和王马总算摆脱了吃饭睡觉上学事事都要在一起的局面。比如,更喜欢安静一点的最原在教室里老老实实地看书,更喜欢热闹一点的王马则在球场上打球。

 

最原翻过一页书,听着外面沸反盈天的吵闹声,勉强分了一丝目光看向窗外。

 

那里有他的竹马。

 

如果我现在一眼看过去,最先看到的一定是他。最原想,无论在哪里,他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外面烈日当空,热浪翻滚着无声侵袭着人的神经,最原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座位上摸了一把零钱出了教室,朝小卖铺走去。

 

拎着几瓶冰水,想着给王马一瓶,其他的就都分给他的队友,最原脚步匆匆地朝操场一路小跑而去。

 

初中的小男孩个子还没有窜起来,一群小豆丁摞上一摞才能勉强够到篮筐。最原在球场边站定,看着球场上那颗小太阳。

 

敌队有两人严防死守王马,王马几个漂亮的假动作甩掉一个,另一个又很快地缠了上来。一看甩人甩不开,王马干脆运着球拉开了和篮筐的距离,对方显然没想到在后方没有队友支援的情况下,王马会后退迂回,倒是很轻易地就失去了对王马的防守。

 

只见王马漂亮的紫瞳微微眯起,手腕一翻,空心三分。

 

裁判吹哨结束比赛,一大群女生洋洋洒洒地一齐向球场上挤了过去,有捧着毛巾想要帮忙擦汗的、有抱着运动饮料帮忙补充能量的。最原忽然觉得胳膊一凉,一低头发现自己竟是一直抱着那几瓶冰水看完了半场比赛。

 

怀里倏而一轻,最原一扭头对上一双亮盈盈的眼睛。

 

“最原酱以为我能喝多少水啊——居然买了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瓶水噢!”王马拧开瓶盖仰头大口灌着水,脸颊上的汗滴划过脖颈,在阳光的照射下也闪烁着耀眼的光,他一口气喝完大半瓶水,把瓶子重新扔回了最原怀里,“我还有一场球,打完我陪最原酱去图书馆看书嘛?还有,水不许借给别人喝!一口都不行!”

 

然而,王马的计划注定是实行不了了。

 

在最原刚想点头答应的时候,一个篮球忽然从球场上飞驰而来。最原手一松,矿泉水掉了一地,不假思索地拉住王马挡在了他的前面。

 

最原晕过去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球场中心一张挑衅的脸,和脸上血色全无的王马。

 

……不要太担心我啊。

 

07.

最原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你们就抽我的血就好了呜呜哇哇哇——哪怕是把我的血抽干了也没关系只要最原酱能够醒过来……”

 

这个声音……是王马君吗?最原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王马正一脸泪痕的坐在他的病床旁。

 

“哇最原酱你醒啦!”

 

最原努力抬起了自己几乎毫无力气的手,胡乱擦着王马脸上的眼泪,他十分感动地说:“王马君的心意我已经完全领会到了,但是不用王马君献血给我的,我……”

 

门忽然被推开,一位护士姐姐抱着检查单进来检查最原的情况,边检查边说:“医生没有骗你吧小朋友?说是马上醒这不就醒了?不过怎么快醒了反而还哭上了呢?对了,未成年还是好好读书吧,不要想着为国家血库做贡献了。”

 

护士姐姐给最原换下了见底的点滴,很快又抱着检查单出了病房。

 

王马一直目送着护士姐姐关上了门才收回了视线,在最原的注视下悄悄地把凳子挪远了几分,“……啊呀,被发现啦?”

 

08.

雨后泥土的芬香在夏蝉翁鸣了寥寥数声之后,便仿若一切流体那样蒸发了般地散失在了空气里,暑气又无声地翻滚蒸腾。最原一进教室,就看见王马侧着脸趴在桌上,无声扮演着霜打了的茄子。

  

最原走近他,把一瓶冰panta悄悄地贴在了王马的另一侧脸上,冰得后者一下子就从桌子上弹了起来抱住了最原的腰。
  
 

“呜哇——好凉!果然还是最原酱最好啦,还记得帮我带panta!”

 

随着王马松开了手,最原在王马前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把一张报名表放在了桌上,“篮球赛是三人制的,这个估计实在是报不上了……王马君要试试别的吗?这次运动会趣味项目也挺多的。”

 

王马抱着panta又慢慢趴下了,勉强抬起一根手指随便指了个什么,眼睛半睁半闭地翁声翁气地说:“就这个吧这个吧……天气真的好热啊,最原酱给我抱抱降降温呗?”

 

最原把纸从王马的手掌下抽走,拿起笔在借物赛跑一栏把王马的名字写在了上面,他说:“王马君还是快点适应比较好……毕竟这才刚刚五月。”

 

“恩?”没有人再说话,王马发现最原好像离开了,眼睛勉强撑开了一条缝。

 

刚才屋里的空调有开吗?……身上的外套好像是最原酱的呀,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09.

运动会终于在声声蝉鸣中到临了,体育馆里学生会的人、维持秩序的老师来去匆匆,大家手头都各有的忙。

 

作为纪检部部长的王马把手上的记录本、身份牌各种东西一口气塞了最原一个满怀,最原只好抱着东西站在了跑道旁看他比赛,王马则走上了跑道做做准备活动,拉伸一下筋骨。

 

随着一声哨响,选手们从身后学生会成员手里捧着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条。

 

按理说,借物赛跑在抽出纸条后怔愣几秒,想想可以在哪儿找到需要借的“物”之后,选手就应该找到“物”抓起来就跑了。可眼下的气氛却是怪异的很,场上的选手们竟然个个都捏着纸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作。

 

倒是王马把纸条往手里一握,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他冲出了跑道,跑到了最原面前,拉起最原的手就回到跑道进行比赛。

 

“王、王马君,你要借的物是记录本还是身份牌?我、我快抱不住了!”

 

“抱不住就松手摔掉好啦,反正区区学生会的事儿还有最原酱帮我顶着呢,对吧?学生会会长酱?”

 

10.

比赛毫无疑问地是以王马的胜利而告终的,而最原果然也如王马所言,承担了损坏学生会公共财产的责任。

 

以及,在帮王马收拾书包时,最原偶然看见了那个借物赛跑时王马抽到的纸条。最原抚平了被攥成一团的纸,上面写着——

 

喜欢的人。

 

扑通、扑通。

 

11.

最原想找王马问清楚那次比赛他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然而,王马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最原看着前排的那个空位,心不在焉地想着。

  

“最原君,请翻译一下课文的下一段。”

 

“呃……!”最原匆忙地站起来,举起课本在书上茫然地扫视着,半晌无果后,最原还是选择了低下头道歉,“抱歉老师,我刚刚走神了……”

 

12.

又过了几天,最原才从父母那里得到了王马出国了的消息。

 

他有点茫然地问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然后,他看见他的父母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不知道?”

 

最原父亲漫不经心地又翻过了一页报纸:“你这孩子这种事怎么能忘呢?还记得以前王马住在我们家,他妈妈来的那次吗?就是那次他妈妈说的,本来是打算上小学之前就带他走的,毕竟他们家的大本营也算是在国外吧。后来你们要上小学了我们又谈了一次,王马那孩子怎么都不肯走,非要留在这里上小学,初中也是。现在你们高二,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估计是想通了吧。”

 

回应他的是最原从小到大难得的一次叛逆——最原一言不发地跑回了卧室,从楼上传来了一声狠狠的摔门声。

 

13.

高三是梦想混合着汗水发酵的一年,终于在酷暑六月,最原抱紧怀里的书,把脚步放慢再放慢,留恋地看着这个即将被他称之为母校的每一寸花草树木。

 

旁边的同学拍了一下最原,打趣道:“我们的学神要考哪个大学啊?不瞒你说,我们可就指着以后说是你的高中同学在外面做谈资呢。”

 

最原无奈地笑笑,“X国A大……?唔,可能也不是非要考去国外……吧。”

 

“是吗哈哈哈哈,那高考加油,我先走啦!”

 

“嗯,再见。”

 

回到家的最原把高中的课本,连同那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张的飞向X国的机票一起,锁进了卧室最深的柜子里。

 

14.

随着最原年岁的增长,最原的父母也片刻不停地走在了变老的路上,在处理公司的业务上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最原从大二这年,就逐渐接过了父母手上的权力。

 

晚上又有一个推脱不掉的应酬,最原打开衣柜,脱下了普普通通的休闲装,换上了一身正装。

 

晚宴在一家最近新兴起的豪贵家举行,最原坐着车到的时候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在脸上挂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总裁面具,最原下了车。

 

记者的闪光灯纷纷不断地闪着,最原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往大厅里走。

  

屋里的主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朝正与他交谈的贵客道了声抱歉,便想出门迎一下最原。贵客没有应下他的道歉,反而是提议和他一起出去见见这位刚刚上任便以雷霆之势安内攘外,把自家集团从上到下都整顿得服服帖帖的年轻家主。

 

“您好您好,最原君,您的屈尊到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主人相当热情地招待道。

  

然而主人的嘴唇一开一合到底说了些什么,最原都没有听见,他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主人旁边的人身上。

 

……王马君。

 

15.

宴会上无非也就是大家表面上都和气融融地谈谈近况、再谈谈自家不争气的儿子闺女,最原婉拒了主人坐在上座的邀请,反而是选择了自己端着一杯酒,悄悄地跟在了某个人身后转着。

  

砰的一声门响,最原握着杯子的力气蓦地一紧,那人的声音混着哗哗的流水声传来:“端着酒晃来洗手间,真是好兴致啊……最原酱。”

 

他的语调一如当年般的熟悉,与最原心底所刻画的那般竟分毫不差。于是,在不经意间,最原那一星半点的紧张感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在胸腔里沉淀已久的某种情愫,悄然攀上了心尖。

 

握着杯子的手渐渐松了力气,杯子自掌心滑落,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响。红酒和玻璃碎片四溅,在最原的裤腿上溅起了一小片脏渍。

 

他说:“啊,其实是因为……衣服脏了啊。”

 

“我没有带手机,那么,可以借给我手机让我叫人来送衣服吗?王马君。”

 

16.

“终一,是不是最近谈了笔大生意啊?”饭桌上,最原爸爸难得打破了食不言的规矩,看着儿子最近几天一直抱着手机,好像在等什么重要电话的样子,忍不住问出了口。

 

最原妈妈闻言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最原把桌上的手机快速收回了兜里,连忙扒了几口饭掩饰道:“没、没有,公司最近没什么大事。”

 

“慢点吃慢点吃,你这孩子,怎么还不会吃饭了呢。”得到了解释的最原妈妈宽心地笑了笑,又给最原夹了一筷子菜,“说起来以前哪有我给你夹菜的机会啊,你和王马在饭桌上总是互相投喂着投喂着就吃饱了。不过说起来,听说王马最近好像回国了啊,要不改天叫上他我们聚聚吧。”

 

吃完饭的最原回到卧室里,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最原忍不住皱起眉头想着,那天借王马君电话,把号码输进了他的通讯录里的时候实在是太匆忙了,该不会因为输得太快输错了吧……

 

17.

最原妈妈的行事风格还是像年轻的时候一样雷厉风行,说是聚餐,在周末果然就联系到了王马,在一家私人饭馆里聚了餐。不过原本还有邀请的王马父母还是没有来,听王马的意思是他也接手了家族企业,这两口子退休之后就满世界度蜜月去了。

 

最原在被妈妈问到王马喜欢吃什么菜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报出了好几个菜名,之后就泄了气般地留在了包间里,让妈妈拉着爸爸去点菜了。

 

不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最原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王马君还没有来,你们可以再多点一会儿菜。”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最原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了头,直直撞入了一双亮盈盈的眼睛里。

 

王马在最原的注视下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最原酱原来这么想我的啊。”

 

……当然想啊,可是如果你有在意我一点,当初怎么会不辞而别呢。最原重新趴了回去,没有接王马的话。

 

18.

席上,最原妈妈看着王马一筷子又一筷子准确无误地把自家儿子喜欢的菜都夹给了他,笑眯眯地说:“虽然有几年不见了,不过对方喜欢吃什么这种小细节还是记得很清楚啊,就像王马你还没出国前在我们家寄住的那几年一样,感觉什么都没变。”

 

是啊,就连在桌下偷偷踢过来的腿这种小动作都没变。最原把王马踢过来的腿又踢回去,恶狠狠地戳着碗里的菜。

 

“桌上的菜一半都是终一点的呢,刚刚我问他你喜欢吃什么,这孩子头都不抬地就报了一串菜名。”最原妈妈继续笑眯眯地说。

 

“哇,真的嘛!最原酱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最原抬起眼睛看了笑嘻嘻的王马一眼,又敛下了眼睑。

 

……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啊。

 

19.

饭后,服务员撤了菜,端着几叠果盘上来,最原妈妈捏了一片西瓜吃,她提议说,王马回国了有地方住吗?不如还来我们家住吧,就像以前那样。

 

王马把一个小西红柿叉到了最原碗里,摇了摇头,“我买好房子啦,不如一会儿阿姨您和叔叔去我的新家看看吧?正好也看看我在国外这几年呆得审美有没有跑偏呀。”

 

唔,好酸!还有我的意见呢……最原闷闷地想,也拿起叉子给王马盘子里叉了一个小西红柿过去。

 

最原父母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国内的水果都这么甜的吗?就连印象里超酸的小西红柿也这么甜。王马嚼着最原夹给他的小西红柿想道。

 

20.

王马的新家……与其说是新家,还不如说是王马又把以前国内的那套别墅买了回来,就是和最原家隔着几百米的那套。

 

不过说是新家大概也没什么错,最原和王马从小就认识,然而到王马家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最原估计,王马自己也是这样。

 

从刚刚饭桌上提议说要来这里逛逛,最原就被王马无视了。一进家门,王马也是拉着最原的父母从一楼,一间一间地参观了起来,倒是就给最原了一句自便就打发了。

 

最原也没有什么心情打扰他们那一团其乐融融的气氛,便凭着模糊的记忆上了楼,推开了王马的卧室。

 

休息肯定是不能去王马父母的卧室的。王马家的主卧都八百年不住人,更别说那可怜兮兮地窝在走廊深处的客卧了。

 

最原开了灯,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转椅打了个转,最原看见王马堆得乱糟糟的书桌。

 

虽然王马从小就不是什么有强迫症的人,房间也和别的男孩子一样总有那么几天脏的脏、乱的乱,不过眼下这样……唉。

 

最·帮王马收拾东西收拾成习惯了·原认命地把桌子上的纸一张一张地理了起来,收拾的时候也在尽量避免看清上面的内容,以免造成什么误会。

 

唔,这是……

 

最原看着桌上都是A4的文件,便先放在了一起搭在桌子上磕了磕,却没想到有一沓比A4纸要小很多的纸零零散散地掉了出来。

 

最原放下手里的文件,蹲下身捡了起来。

 

X国飞日本的……机票?

 

21.

房间里的灯突然间灭了,最原朝门口看去,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有谁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附近,“1291、42,最原酱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看不清索性也就不去看了,最原把手里的机票理了理,放在了桌上,“……知道,是王马君不告而别留下我一个人的天数。”

 

“那42呢?最原酱知道吗?”

 

最原摇了摇头,又想到在这种漆黑一片的环境下对方应该看不到,又补上了一句没有。

 

脚步声又近了一点,“最原酱刚刚把我这么多天里回国的机票弄掉了又捡起来,难道就没有数一数,到底有多少张吗?”

 

脚步声就在身旁停下,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环上了他的无名指,“而且最原酱说的不对呀,明明是最原酱蓝颜祸水乱我心神,才让我跑到国外冷静的呀。”

 

……总觉得王马君在国外呆得连母语都不会说了,倒是把歪果仁的热情学了个透。

 

终是以吻封缄。

 

22.

虽然那天晚上在夜深人静孤男寡男的气氛加成下,最原晕晕乎乎地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第二天早上睡醒后,回过神来的最原还是相当冷酷地把王马从被窝的温柔乡里拽了出来。

 

王马睡眼惺忪,挠了一把本就外翘的厉害的头发瞬间就让它变得更乱了,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最原酱干嘛啦!难道刚刚把人拐上床就要给我立规矩了嘛,简直是拔哔无情的大渣攻!分手分手!”

 

最原给迷迷糊糊坐起来的王马围上了被子,语气却还是很冷酷:“王马君当初不告而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机票也是王马君故意放在桌子上让我看的吗?……还有,那天我给王马君留下的电话,为、为什么不打给我?”

 

王马就着给他围被角的最原的胳膊就抱了上去,本就没怎么睁开的眼睛更是干脆闭上了,还没睡醒的王马说起来话尾音拉得长长的,语调里也透着一种粘粘糊糊的粉红泡泡,“最原酱喜欢父母吗?最原酱喜欢我吗?”

 

“父母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当然是喜欢的。王马君是我最重要的恋、恋人,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但是这两者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你看噢最原酱,你从小就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从小也就和我生活在一起,那最原酱能够分清,对我的喜欢是恋人间的喜欢,还是像血浓于水的那种亲情般的喜欢呢?”

 

最原一时间有点懵。

 

趁着最原愣住的功夫,王马环住最原的胳膊紧了紧,试图把最原拉进被窝里。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儿砸儿媳……我是说王马,你们起了没啊?想一下早饭要吃什么好让保姆阿姨提前准备一下。”

 

最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迅速地把王马塞回被窝之后自己起床洗了漱,来到客厅里看见了自家妈妈。

 

“那个,刚刚您说的儿、儿媳?”最原试探道。

 

最原妈妈想了想从初中以后就分房睡了的两人昨晚又进了一间卧室,想来王马那孩子说的事应该是行通了,便放心地让最原坐下来,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放心吧爸爸和妈妈都不会阻止你们的,就不要想着搞什么地下恋情了。这事儿我跟你爸早就知道了,我们又不是聋,不然昨晚怎么你上了二楼之后,和王马搞出了那么大动静,我和你爸怎么还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不过,咳、虽然这事儿由妈妈开口不太好,不过,年轻人记得节制一点。”

 

最原想了想昨天晚上他和王马做了什么……

 

果然就算是说着什么房子刚到手到处都脏兮兮的……刚确定关系就进行大扫除什么的就是有问题吧!!?

 

23.

自己的父母这边没问题了,最原想着最好能尽快也跟王马的父母把事情交代了,王马知道后却摆摆手说自己早就搞定了,不信的话让最原打一个电话问问。

 

最原思前想后,还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无关信任的问题,只是这种事就算王马说过了,他这个另一个当事人如果不表示一下的话,果然还是不太好吧?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最原三言两语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通话那头沉寂了几秒,就在最原想着要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的时候,那头又有声音了:“不是我说……虽然现在社会已经挺开放了,但是,最原啊,乱……我是说骨科这种事情还是比较不被世人接受的,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

 

“那个,阿姨,我好像和王马君不是亲兄弟来着?”

 

“……”

 

“……哈哈哈是吗,阿姨就是开个玩笑。”

 

24.

最原坐在窗边,看着花园里的花草迎着午后和煦的微风簌簌抖动,盼到它们悉数被夕阳的余晖染上赤色,又在暮色四合之后融入黑夜,远处却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有两个模糊的身影由远及近的渐渐清晰起来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最原知道,现在坐在窗边盼呀盼的人,不只是他一个了呀。

 

不过话说回来,婚前三天不能见面这种一看就非常封建迷信的规矩……到底为什么要遵守啊?

 

END

 

蛐蛐甜饼我居然写了1w+

献血梗来自我的总受,哭着给这个授权的太太打call(x

另外不服气地附上原梗:

最吉两家小少爷,小吉喜欢抢最原的东西,从奶瓶抢到玩具抢到竞拍抢到女票,最原一直任抢,大家都以为俩人有仇。有一天小吉说自己喜欢上了那天在晚宴上弹琴的妹子,后来才知道其实是最原弹的。

我明明是照着↑写的啊为什么写出来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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